以春时相见,春见需待,一岁一期,终会到来,那就让我们以更好的自己于来路会见。
——题记
我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,抑或是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,只是忽然一滴雨跌落在我的发梢间,然后就是接连几滴,我才猛地发觉下雨了,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好划破了我沉重的万千思绪,暂时拨开了我眼前的迷朦,转而在心底开出喜悦的花:“春雨贵如油,得亏我起得早。”可没高兴多久,雨却下得大了,全失去了春的温柔,我深深闭了窗户,伫窗坐下,雨水喷薄而出,肆意袒露风的用意,拍打着窗玻璃,绽出水花来,顺其流淌下去,见玉兰树在雨中哆嗦,好像已在家楼旁栽了许久,那一袭白色轻纱摇摇欲坠,纤纤生灵,枝条已经凌乱,乘风而起,落花在空中盘旋飞舞,终是与土地长眠,看似孱弱实愈坚强,可我却不明所以,为何她总苦涩涩得朝着我笑,惊异外我展开了眸子,忍不住几分忧伤,似乎是忆起了我们间的故事,颤抖着,被坠雨带走了思绪......
几年前的立春,父亲与我为事争执起来,他无故的误解击溃了我的泪腺,拂乱泪水混杂的不服气,跑到阳台旁,我再也不理他了,说着,眼前再一阵模糊,怨无人理解自己,可还是被光秃的树干沾走了视线,这是上次看见正被人砍掉树叶的树吗?怎么成这样了?干裂的树皮附着着树干,明媚早春凛冽寒,无叶遮蔽的她只能被迫忍受鞭笞,蠢笨的样子又添几分萧瑟,许是为她的手足无措,又想到刚才的恼怒,见此景,想着煞是可怜的她恐怕也只能与我倾诉委屈,毕竟,同是天涯沦落人。我道出了心声,不同于他人的斥责,你却心疼我小小翅膀,想为我撑起沿途休息的地方,却发现自己无枝后躲闪的眼神。我连你的名字都未曾得知,我想,你会是烂漫的花树,对吗?我好想找回你那被我忽视的曾经,现在算什么?我们会渡过难关的,一定会的。我说,就这样与她匆匆允诺,允诺来日,不要再以这副模样重逢。
可我不记何时我就忘却了她。求学之路,困顿与不解、担忧与迷茫、现在与将来,早已充沛我的脑海,放弃努力的念头就像小鲤鱼吐出的泡泡,常游荡其中,每天不是在咬牙坚持的路上,就是在劝自己的路上,终日忙忙碌碌,以成循环,这样的日子让我迷失了来路,可又不得不挣扎在这孤寂的悬崖边,深夜仍不眠灯火,划过笔头。可她又何尝不是,晨曦里独自汲取缠绵的露水;晚上看那满天星辰,不知能与谁分享。她不孤独,她要努力长出枝干,努力为春天的到来做序,她想见我,想让我看见她原有的容颜。
突然春雷乍起,惊起了我的愚钝,我想起了她,突如其来的大雨追赶着她刚开出的小花苞,怕她命薄,受不了这么多的洗礼,雨还在下着,小玉兰树枝千百次的俯下身去,有千百次挣扎起来一朵,一朵,显得沉重,像羽毛逐渐脱落,打下去的花苞无法掩盖她再一次的光秃,那树的顶端,高高的枝儿上,竟还保留一个欲绽的花苞,抖着满身雨水,心里默念我的模样,她为了我们约定的春见,拼尽了全力。即使有些淡忘,但我曾隐约感到有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我继续坚持走过苦难向春山。冷泉二月雷惊蛰,烧尾金鳞化作龙,一定是她冥冥之中与我一起奋战。成为更好的我们这一命题我也许潜意识里早就找出了答案,原来,我从不是孤军奋战一人。
一朝花繁,她终没误约,用那瘦弱的躯干强撑到与我相见,虽短暂她也蒸腾而出,摇曳一树烂漫,偏若惊鸿,那些推着我成长的苦与痛我也像她一样将其原谅,风有约,花不误,哪就让我们为下次的春见再蓄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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